苏轼在惠州的朋友圈

《明叟帖》。
宋绍圣元年,大文豪苏轼涉以“讥讪先朝”之罪落职知英州,途中连降三级,后以宁远军节度副使惠州安置,谪居惠州两年零七个月。苏轼的一生,除了结交朝廷官宦、文坛君子以及士大夫之外,尚有许多的乡野村夫、僧道歌妓等。正如其所言:“吾上可陪玉皇大帝,下可陪卑田园乞儿,眼前见天下无一个不好人!”他胸襟开阔,为人坦荡,且性格奔放,总能看到他人可取之处,在困难时不至于怀疑人生,始终对生活充满信心。今天,虽然苏轼已离开我们将近千年,但他乐观向上的精神始终激励着我们,这里仅从苏轼在惠州遗留的有关信札及书法碑帖作品,来解读东坡寓惠期间有所交往、接触的朋友。
本人在负责东坡祠及东坡纪念馆陈列布展期间,收集了20多件东坡在惠州书写的信札、书法作品,目前存世的多为碑刻拓片,且多数珍藏在大博物馆里。探究其中一件信札,因提及成都府王明叟,故后人称其为《明叟帖》,见著于成都西楼苏帖,宋拓行书。据刘正成主编的《中国书法全集·卷苏轼作品卷》介绍,此帖凡八行,计八十七字,帖心高29.5厘米,后附信封两件。明叟帖为苏轼在宋绍圣元年十月至绍圣二年六月之间题写,其时苏轼谪居惠州,实为苏轼致成都大慈寺宝月大师的一封信札。信中说明了当时情况,提及成都府王明叟等。苏轼与宝月大师交往甚多,除此帖外,绍圣二年(1095),宝月大师在成都患疾亡化,其弟子法舟、法荣不远万里前来请铭,苏轼还作《宝月大师塔铭》以称颂纪念。
我们从《明叟帖》可看出,苏轼与成都大慈寺的关系颇为密切。成都大慈寺,古称“大圣慈寺”,距今已有1700多年的历史。据文献记载,唐宋时期的大慈寺为中国最大的佛教寺院,是中、韩、日三国佛教文化学术交流的中心。苏轼一生与宰相无缘,却与佛教结下不解之缘,他崇信佛教和雅好佛画艺术,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可能与他和成都大慈寺胜相院的住持惟简(1012~1095)的交往有关。惟简,字宗古,眉山人,是苏轼的宗兄,曾任成都大慈寺中和胜相院住持。苏轼在川服程氏母丧期满,到成都,与惟简过往较多,关涉佛事者如“要绣观音”“借浮沤画”等;到最后苏轼在其父去世后携家入京,再没有回过四川,但仍以书简等方式与惟简保持着密切联系。苏轼一生结交的僧禅朋友很多,惟简是其中交往时间最长的一个。苏轼在学佛习禅方面取得比较突出的成绩,惟简的关心、影响无疑是重要的因素之一。两人长时间建立的僧俗交好之情、乡里之情、宗族亲情和忘年之交情,都是值得人们称道赞许的。
今天我们回头看苏轼寓惠期间的朋友圈,他不仅与远在四川的宝月大师书信交往,还与广东提点刑狱程正辅、循州太守周彦质、惠州知州方子容,博罗县令林卞、道士邓守安、僧人吴复古、邻舍翟夫子、林婆等多有接触来往,这与其自身社会地位和性格有关。一方面,他虽为高官,但和蔼可亲,人脉甚广,另一方面,在欧阳修去世后,作为文坛领袖的苏轼对天下读书人都很具吸引力,加之其学识渊博,声誉大振,社会各界人士都以结交他为荣幸。其朋友遍天下,也就不足为奇了。
(钟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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