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厂房演绎新故事

□张雪婷

2021年10月23日惠州日报西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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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代应该听得到这片旧厂房于无声处的对白,听得到它渴望融入新时代的心声。在政府大力支持下,这片工业遗址经过精心改造,成了惠州年轻人最喜欢打卡的地方之一。旧厂房变身新街区,新的故事在上演,我们翘首以待。

我是个恋旧的人,时常会回想往事。城市日新月异,新潮过后难免淘汰一批旧物,每每路过冷清寂寥的老街旧巷,瞥见被时代抛弃的斑驳楼宇,总不免嗟叹“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那是一片位于惠城区河南岸街道的旧厂房,原为成立于20世纪90年代的高高制衣厂。当年,乘着改革开放的春风,服装加工行业遍地开花,生意蒸蒸日上。进入21世纪,城市发展驶入快车道,产业更新换代,这里繁华逝去,逐渐没落萧条。

偶然路过此地,我心生感慨。一边是喧嚣热闹的港惠新天地,一边则是“偏安一隅”的旧厂房,两种环境的鲜明对比,就像新潮的在叫嚣,过去的在沉默。而这沉默并非无言:大楼里曾经有过多少故事?故事的主人公如今又在哪里?

妈妈告诉我,她年轻时曾在老家的制衣厂工作。那时的她,不过二十出头,正是靓丽活泼的年纪。每日工厂下班,一群青年男女熙熙攘攘,相约逛街,吃个宵夜,那就很美好。工资虽不多,每月不过两三百元,但比起干农活的劳累,这份工作显得轻松许多。老家的制衣厂早已破败不堪,当年和妈妈一同做工的姐妹们也各奔东西。说起过往,妈妈生出诸多感慨。

印象中,我似乎看过一张妈妈身穿黑黄色格子大衣,脚踏一双小皮鞋在制衣厂门口拍的照片。照片上的妈妈留着一头瀑布式的乌黑长发,面容姣好,神情欢喜。身后的工厂还很新。这张照片没有过塑,已经泛黄,我知道它有故事,诉说着妈妈逐梦的青春。后来,那张照片似乎是遗失了,我再也没有见过,只是触摸着旧家具、旧影碟,我会想90年代的盛景。正如我瞥见这片旧厂房,心中便泛起阵阵涟漪,它也似那张留在心底的老照片,勾起我内心深处对旧物的淡淡忧伤。

我想,时代应该听得到这片旧厂房于无声处的对白,听得到它渴望融入新时代的心声。在政府部门的大力支持下,这片工业遗址经过精心改造,成了惠州年轻人最喜欢打卡的地方之一——33号青年公路街区。

我到这里来,首先映入眼帘不是焕然一新的建筑,而是涌动在街头的男男女女,足以见其热闹。我跟随人流,嗅着美食的香味往前走,两边是琳琅满目的商铺,各种特色小吃应有尽有。进得“腹地”,见一巨幅涂鸦,构思精巧,用色大胆。街道右侧是富有层次的看台,层层递进,无论在哪个位置都能见到“舞台”中央。转头看向一侧的墙上,一群富有活力的人们正在攀岩。我盯着攀岩的人群看了好久,脑海里响起周杰伦的《蜗牛》:“我要一步一步往上爬/等待阳光静静看着它的脸/小小的天有大大的梦想……任风吹干流过的泪和汗/总有一天我有属于我的天。”喜欢攀岩的人,也许都有一颗热血的心,在攀登的过程中,将一个又一个艰难险阻踩在脚下,不断向上。

进得街区最深处,是夺人眼球的北欧风格的糖果色工坊,此处原是制衣厂的员工宿舍。我以为见到了美丽的彩虹,于是追着一层层颜色“打卡”,喜欢一楼的粉色,又偏爱二楼的嫩绿色,四楼的蓝色和五楼橙色也不错,于是沿着阶梯逐层而上,才发现内有乾坤。彩色工坊里窝着一间间小商铺,服饰店居多,也有精品店、陶艺店等。铺主大多数是年轻人,作为同龄人,我敬佩他们创业的勇气和魄力。新时代,更加包容并蓄,只要愿意迈出步子去尝试,总能闯出一片自己的天地。33号青年公路街区也因为有了这群勇敢无畏的年轻人创业进驻,而更加丰富多彩、充满活力。

如此看来,攀登向上精神,不仅攀岩人有,还是33号青年公路街区的整体氛围。这里集“33号西部公路商店”“33号国潮青年公园”“33号北欧色彩工坊”三大主题于一体,可吃食,可购物,可酷玩,年轻人喜欢的时尚元素都能在此找到。夜幕下,灯光闪烁,一群人敲鼓大唱,铿锵的鼔点是新时代的音符,奏响一曲青春的新乐章。滑板、户外攀岩、涂鸦、音乐、街舞、篮球、钓虾等多种青年文体业态云集此处,美食、文娱、运动等的“跨界”混搭激发巨大能量,于碰撞中产生新的商圈消费热点。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旧厂翻新,而是注入新潮文化的“重启的青年新姿态”。而旧厂房的新生,得益于政府和企业的积极探索和实践,得益于惠城人对城市更新向上、向美的期盼。

漫步在33号青年公路街区,我觉得有趣和温暖,过往游人的一张张笑脸,是旧厂房改造成功的最佳说明。旧厂房摇身一变,成为33号青年公路街区,这不过是惠城挖掘文创新消费市场的精彩缩影。我曾按着城市的游玩攻略一览惠城,金带街、水东街、祝屋巷等旧街区也在更新改造。从城市更新的“盆景”到“风景”,曾经残旧斑驳的老街区,将蝶变为崭新的城市名片,融入山水惠州的大美风光。

临走时,我在街区的北欧彩色工坊前留影,我要把这张照片发给妈妈看,并告诉她:这里也曾是制衣厂,是不是别有一番风味?

我恋旧,同时也期待新生。一如既要保护历史文化,又要发展城市新貌,看似矛盾的想法中,总能找到平衡。旧厂房新街区,新的故事在上演,让我们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