眷念的乡土 安顿的乡愁

2022年04月12日惠州日报书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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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赵玉柱的《尘寰中的瓦窑坡》是一部整体结构缜密、故事各自独立的系列散文集。严格来说,这是一部散文文体的小说汇编,集里诸多篇章的写法具有小说的主要特征,但又不完全是小说创作的文本。对话、人物、场景以及作者自我的在场,无一不是既有小说属性,又含有饱满的散文叙事抒情的结构特征。这也许是乡土文学写作中常见的一种多文体混合的特点。

《尘寰中的瓦窑坡》中的“我”可以说是一条贯穿全书的主线,通过这条主线,将人生揉进生活,行文情感真挚、笔触生动有趣,自始至终展示着瓦窑坡乡村各个社会层面和每个人的生活画卷。

乡村文化与文本形成互为表里、互为生发、互为塑造关系

《尘寰中的瓦窑坡》是作者赵玉柱乡土文学创作成果之一,他的长篇小说《一路向西》写得很地道,显示出作者浓厚的生活底蕴。而这本散文集运用散文特有的写作方式,糅合着更多的文学叙述,将童年的故乡活灵活现展现在读者面前。不仅具有乡土文化、乡村生活、世俗人情、地域风物的特色,还让我们看到新的乡土文学应该如何书写和如何挖掘、表达,使之更有艺术存在价值。

作者的故乡处于大西北的农村,作品对故乡人们的迁徙、人员的减少、乡村热闹情景的渐失进行了深度描摹。同时对人物、家畜和原生动物、地形景物等场景进行了白描,从而对沉潜于各“时间阶段”中生活图景以及由此而生成的人情、世态作了真实、生动的挖掘。《寻找二叔》《一条狗的使命》等是一种微观化、内在化、精神化的表达向度。而对乡村与人、历史与人、文化与人等内在关系的多侧面、多角度、开放式书写,赋予乡村全新生命气象。

《尘寰中的瓦窑坡》展示了地域乡土文化魅力。赵玉柱在创作上将乡村传统文化与文本形成互为表里、互为生发、互为塑造的关系,使文本形成自身独有的地域性文化气质,并将远离故土后所接受的文化感知,铸成乡土认识和文化吐露的源头,使原味的文化和现代都市文化文明咬嚼成一份新的文化。

《尘寰中的瓦窑坡》展示了大西北农村特有地域风物的质地。作者童年生活的乡村风物,是作者绻恋的记忆,是唯一可以与人物相呼应的物件。这些物件的存在是记忆确立正确与否的关键印证链。作者凭借深刻的记忆物象,对地域自然风貌、地方风情、习俗进行深入描摹。

在赵玉柱的散文集里,风物景象作为一种话语式修辞的代言,总与内在于其中的人性、人情的深描或对命运或家国主题的深度表达关联在一起,与演绎自我生活变迁和灵魂洗涤叙写传递融合为一体,特别是对古井、家菜、食物制作工艺、环境改变的对比,将个人的眷念思绪交织在一起。

主体向度倾向于对真善美、故乡情怀、民间道义的集中表达

此外,《尘寰中的瓦窑坡》展示了一方水土中世俗人情的虔诚信义。作者注重描绘人与人之间的亲情与非亲情,以及美好感人、相濡以沫或患难与共的风情画,从中我们不难看出作者对故土的情怀,视乡村众人关怀皆为父母兄弟亲戚般的温暖。这个集子总体上来看,其主体向度倾向于对真善美、故乡情怀、民间道义的集中表达。这种趋向在对民间亲情、友情或爱情的书写中更具有感染人心的艺术魅力。比如《记得当时年纪小》《寻找二叔》《陈胡子》等对乡村男女情感历程的讲述,对亲戚朋友乡邻彼此间真挚情感和虔诚信义的集中表达,感人至深。对那些失落者和潦倒病难的人,总是怀有悲悯同情之心,叙述中总会让他们找到一个舍身之处和心灵归宿。这也许是作家本人的真纯心性使然。

近几十年来,城镇化的急剧发展,乡土的远离,使乡愁成为很多人的精神空间,移民群体成为文学作品刻画的焦点,而作者的乡愁更加沉重、热切。某种程度上而言,《尘寰中的瓦窑坡》是作者为保全思绪里的眷念精神,成就了乡愁审美下生活图景的安顿。

(吴振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