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卡尔维诺在《为什么读经典》一书中写到:经典,是每次重读都像初读那样带来新发现的书;经典,是即使我们初读也好像是在重温的书。《小说风景》是茅盾文学奖评委、著名批评家张莉的一部散文随笔集。书中,张莉以随笔式的写作重读鲁迅的《祝福》、郁达夫的《过去》、沈从文的《萧萧》、萧红的《呼兰河传》、孙犁的《荷花淀》、赵树理的《登记》、莫言的《红高粱》、余华的《活着》、铁凝的《笨花》等经典文学作品,既有对文学作品的细读深解,有对作家成长革新之路的探寻,思考他们如何在百年文学传统的脉络里确立自我风格,更有透过作家及其作品串联起的中国现当代百年文学发展史。
11篇文章处处机杼,新见迭出,犹如一节节文学评论课,引我们建立一种贴近时代、独属自己的文学的读法。
文学经典无不从某一侧面深刻反映特定时代的现实
文学经典之所以具有独特的艺术魅力,无不从某一侧面深刻反映特定时代的现实,揭示某段历史时期的生活本质、社会矛盾和发展取向,进而折射出时代面貌和时代精神。
张莉从鲁迅的《祝福》中看到了一个被重重枷锁束缚的女人,以“既讽刺又祝福,既热闹又悲凉,既沉痛又矛盾,既具体又抽象”的小说调性,揭示当时中国种种深层次的社会矛盾;沈从文的作品看似可以与所处的时代保持距离,他可以在“创作中避免社会历史判断,却不能不使他的作品包含着体现某种社会历史判断”,引人深省;赵树理的《小二黑结婚》和《登记》是两部写于不同时期却拥有共同主题的作品,三仙姑和小飞蛾的不同命运,“声明不正”的语义变化等,可以清晰触摸到他的“故事核里长出了新的生机勃勃的枝丫”。在张莉对郁达夫自我暴露中找到文学的“分寸”、赵树理和余华通过“福贵”的农民形象进行隔空对话等解析中,均能清晰地感受到时代洪流在文学家及其作品中滑过的痕迹。
每次阅读都在开启一段未知的探秘之旅
女性文学领域是张莉一直关注的,她对文学作品中的女性形象的解读颇有独到之处,如在鲁迅的《祝福》中,她观察到了祥林嫂受到的迫害来自于外来者的讲述,从第三者视角呈现旧社会、旧制度对女性的摧残,而萧红《呼兰河传》中的女性形象塑造则深入内部,从第一视角写下小团圆媳妇在日常生活中受到的种种折磨,视角不同,但两位女性的形象同样震撼人心;铁凝作品中塑造的女性群像书写了中国当代女性的处境,并在某种意义上发现了女性的身体之美和内在之魅,这种“美”和“魅”是纯净的。
张莉说,“每一部优秀小说、每一个经典文本都有它独一无二的风景,都有着它隐秘的入口,需要读者去发现。”诚然如此,每一次阅读其实在开启一段未知的探秘之旅,途中有待解读跟诠释的秘密空间,都需一把充满智性之光的钥匙开启,去看隐秘大门背后的广阔天地、人生苦乐和迷人风景。
(李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