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如画

2024年09月16日惠州日报书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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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快乐杂货铺》是丰子恺的一部散文集,分六卷,共收录了他不同时期创作的51篇散文。跟随他儿童般清澈的视角,我得以细细品味那些蕴藏在琐碎日常里的快乐,感受艺术生活的美好。

丰子恺笔下的江南美食,是一首清丽明媚的风物诗。他在松江任课期间,每月会拿出十二分之一的薪水,买茶食店里的胡桃云片。试切下几片来,断面上胡桃肉变化多样的曲线,正像窗外散布着秋云的天空,疏密无定,他会引用诗句“人似秋云散处多”“白云一片去悠悠”之句来题赞这一景象。试想,如果食物直接塞进嘴里是香甜的,但若有了眼睛的满足,快乐也便多了几分。视觉与味觉并用,才能让吃成为一种高雅的享受。

万物有灵,众生有情。《梧桐树》一文讲述,梧桐栽在邻家院子里,名义上虽不属于“我”,但不影响看见的人对它的观赏。春天的时候,梧桐就像一个可爱的孩子,长出的新叶稚嫩而坦率。到了夏天叶片大如团扇,好像“图案画中的一座青山”,重重叠叠地挂着。秋天,梧桐叶变成墨绿,又由墨绿转成焦黄,枝头渐渐地虚空了,不由得让人生出“人生无常”的感叹。而梧桐的“主人”,站在阶前仰望它们的枝干,为它们扫落叶,发乎内心的共情,才算真正拥有这棵梧桐树吧。正如丰子恺所说:“可知自然是不能被占有的。可知艺术也是不能被占有的。”大自然是向有心的人敞开的。而时间对于我们是不可挽留的,小小方寸之间也需要美好的心境填充。

《山中避雨》一文,描绘了一幅烟雨朦胧的山村小景,天忽下雨,众人仓皇奔走,同去的两个女孩坐在小茶店里躲雨。为了避雨解闷,他向茶博士借了一把胡琴,在小茶店的雨窗前,拉奏起了西洋小曲。两个女孩和着西洋小曲歌唱,仿佛把游山遇雨的寂寥心情远远抛到脑后。演奏到最后,他们依依惜别。

丰子恺曾说过,“这个世界不是有钱人的世界,也不是无钱人的世界,它是有心人的世界。”人生是风光无限的旅途,许多人无心欣赏,匆匆而过,而丰子恺却用艺术的心境把人生过成了一幅画,一首诗,一首乐曲,值得我们努力追随。

(张小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