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君更尽一杯酒
□曾速
2024年12月08日惠州日报西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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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看到人生的谢幕,是那样沉痛哀伤。
告别,在布满花圈的灵堂。
沉沉黑夜中,哀乐低回,唢呐声声。酾酒祭奠时,司仪会唱起低沉哀婉的《阳关三叠》:“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喑哑哽咽的嗓音,唱出了绵绵不尽的悲哀:逝去的亲友啊,请饮了这一杯水酒吧!从此,黄泉路漫漫,就只有你踽踽独行了;请再喝一杯亲友敬给你的,薄薄的水酒吧……
有时,白发飘飘的老人,会用苍凉的嗓音悲怆地应和,于是歌者听者,都流下行行清泪……
的确,世上没有任何酒,会这般令人心碎,这般没人回应了,但世世代代,人们仍然这样敬着,那一杯杯清酒。
这敬的,是亲人深深的眷念,是朋友依依的惜别;是酸、是苦、是悲伤。杯杯清酒,寄托了多少哀思!
苍凉的歌声中,逝者的点滴涌上心头,祭拜的人们,往往忍不住呜咽。
悲歌中,多愁善感的,悲伤自不必说;历尽沧桑的,想到自己的种种苦楚,也会悲从中来。交情深厚的,会因逝者而痛心;交情淡浅的,想到逝者的好处,眼角也会渗出点点泪花。
情到深处,男儿会忘了“有泪不轻弹”;女性的柔情,更是在此刻显现,于是悲伤成河。
祭拜者肝肠寸断时,亲朋好友也会温言抚慰。他们会柔声劝你节哀:你尽孝已够,你做得已好,逝去的已不可挽回,活着的更要好好活着……
柔柔劝慰中,痛哭的,会缓缓收住眼泪,并生出丝丝温情。共同的悲伤,温暖的慰藉,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哀乐还在奏响,悲歌还在继续,生离死别,也是对灵魂的洗礼。
“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祭拜已告结束,悲歌还在回响。这悲歌,从晚唐唱到今天,还会代代唱响。悲歌中,人们送走一个个逝者,也启迪着一个个生者。
悲伤,有时是一种力量。
悲歌,有时也是一种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