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绣花针
□张周英
2025年02月23日惠州日报西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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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象里,母亲的手总是拿着绣花针,小时候我只知道那是生活的工具,直到长大后才明白,那根小小的绣花针,饱含着深情,温暖了岁月。
小时候的我很调皮,上衣的扣子经常在嬉戏玩闹间松落,但总是在第二天奇迹般地完好如初。直到一天晚上,我起夜时才发现母亲在缝扣子。只见她轻轻捻住线头,另一只手捏紧绣花针,将针穿过纽扣的另一头,还不厌其烦地多缠几圈线。缝好后,她仔细检查,剪掉线头,抚平褶皱,最后将衣服叠好放在床头。那夜温柔的风,裹挟着母亲对我无声的守护,吹进我幼小的心灵。
高考冲刺的日子,空气中弥漫着焦躁的气息,我却没了学习的热情。母亲知道后,把我从学校带回家。我低头对着难题冥思苦想,母亲则静静坐在旁边,拿起针线忙活起来。细针穿过棉布,发出轻轻的沙沙声。渐渐地,我的心也随着这声音平静下来。当我解开难题,兴奋地摇晃着母亲的胳膊时,她停下手中的活,微笑着听我讲述解题的过程。母亲手中的蜡梅绣品,仿佛是一种无声的激励,陪着我走过那段难熬的时光。一方书桌,一块绣布,岁月的浮躁被慢慢抹平。
毕业后,我回到家乡工作,而母亲已在外地打拼数年。因着我一句玩笑话:“你不在,我都没家回了。”母亲毅然放弃了稳定的工作,回到了我的身边。为了生计,母亲在街巷的一个角落摆起了摊。清晨,母亲早早地支起棚子,拉上简单的横幅,开始整理那些精美的刺绣和可爱的布偶。
母亲从不吆喝揽客,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穿针引线。她左手稳稳持布,右手轻巧地勾珠,针尖在布面上跳跃,仿佛谱写着无声的乐章。这个小摊,温暖了我每天的归途。
我家的墙上,挂满了母亲的刺绣作品。每次在光影中欣赏,我总能想起她用绣花针滋养我的岁月,温热而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