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香盈盈颂母恩

2025年05月10日惠州日报书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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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五月的第二个星期日,是“母亲节”。而在我国古代,虽没有“母亲节”之说,母爱却早已成为诗人词客笔下永恒的主题。一首首跨越千年的诗篇,如同永不褪色的画卷,将母爱的细腻与坚韧、温柔与伟大,凝固成恒久的文化印记。

针脚里的母爱绵长。“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唐代孟郊的《游子吟》以质朴的笔墨勾勒出最动人的母爱图景。油灯昏黄的光晕里,母亲佝偻着背,银针在粗布间穿梭,将对游子的牵挂与担忧,一针一线缝进衣衫。细密的针脚,缝补的是衣物,亦是一位母亲对孩子的千般不舍与万般牵挂。短短30字,便将母爱的无私与伟大展现得淋漓尽致,读来令人动容。如此细腻的母爱描写,在古诗中并非个例。像唐代鲍溶在《将归旧山留别孟郊》中写的“悠悠慈母心,惟愿才如人。蚕桑能几许,衣服常著新。”寥寥数语,道出了虽家境贫寒,母亲仍竭尽所能让孩子衣着体面、盼其成才的良苦用心。而清代周寿昌抚摸着保存了30年的“绨袍”,在《晒旧衣》中感慨“重缝不忍轻移拆,上有慈亲旧线痕”;清代蒋士铨写的《岁暮到家》中的“寒衣针线密,家信墨痕新”,同样借母亲所做寒衣的细密针脚,传递出母亲对子女无尽的关怀与疼爱。

萱草下的思念无尽。萱草,古人称为“忘忧草”,又叫“母亲花”。如唐代孟郊《游子》写道:“萱草生堂阶,游子行天涯。慈亲倚堂门,不见萱草花。”堂前萱草茂盛生长,可是游子远走天涯。年迈的母亲日复一日地倚靠在堂屋门前,目光望向远方,盼望着孩子归来。她的眼中,不见萱草的明艳,唯有对游子深深的思念。萱草,本应是忘却烦恼的象征,此刻竟然成了母亲心中忧愁的寄托。元代王冕的《墨萱图》亦是将这一意象发挥到极致:“灿灿萱草花,罗生北堂下。南风吹其心,摇摇为谁吐?慈母倚门情,游子行路苦。”萱草在北堂下灿烂开放,母亲倚门盼儿归的神情里,满是担心游子在外奔波的辛苦,母子连心的牵挂跃然纸上。这些诗句使我们看到,萱草不只是植物,也承载着母子间跨越山河的牵挂。

教诲中的智慧长存。唐代白居易在《燕诗示刘叟》中以燕喻人,赞扬了母爱的艰辛与伟大:“觜爪虽欲敝,心力不知疲。须臾十来往,犹恐巢中饥。”燕子妈妈为了喂养雏燕,不辞辛劳,哪怕爪子磨破、心力交瘁,也在所不惜。这与人类的母亲是何其相似?唐代诗圣杜甫在《遣兴》中写下“世乱怜渠小,家贫仰母慈”,乱世之中,孩子尚幼,家境贫寒,唯有母亲以慈爱为盾,为孩子遮风挡雨。而宋代诗人欧阳修四岁丧父,母亲郑氏“画荻教子”的故事传颂千载。她用荻秆在沙地书写,教欧阳修识字读书,这份坚韧与智慧,最终奠定了他后来成为唐宋八大家之一的人生基础。诚然,母亲的爱与教诲,无私而深沉,难以用言语尽数表达,却实实在在照亮了孩子的人生之路,塑造了他们的优秀品格与灵魂。

母亲节将至,当我们执卷重温这些古诗,仿佛看见母亲缝衣、守望、教诲的身影。母爱,是岁月长河中最璀璨的星辰,是生命旅程中最温暖的灯塔。这些镌刻在诗笺上的深情,早已化作民族的精神血脉,代代传承,滋养着中华儿女的心灵,在华夏大地上永远绽放光芒。

(马晓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