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州的冬天

□郝权彬

2022年02月07日惠州日报西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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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地道的北方人,还记得第一次到惠州时正是冬天,北方早已冰封雪飘、银装素裹,而惠州却依然“草长莺飞、杂花生树”,惊叹之余,也下定了成为一名惠州人的决心。如今来惠州生活不觉已有三个年头,越来越深切地感受到了大自然对于这座岭东雄郡的偏爱,不仅给了她名山秀水,大江大海,更赋予了一年四季温润和美的物候风光,无论春夏秋冬,惠州都能以独特的景致变化不断地给人以惊喜与激动。置身其中,我就像一个贪吃的饕餮,时刻不停地品尝着这道人间盛宴。但如果有人非要问哪个季节更好,我以为当数惠州的冬天。

“罗浮山下四时春,卢橘杨梅次第新”,苏东坡初到惠州也是一个冬天,但他却感受到的是春天的惊喜。是的,惠州的冬天是有花伴随的季节,当立冬节气缓缓到来之时,异木棉(美人树)和紫荆花就像有约定一样,仿佛就在一夜之间相继盛开在绿树丛中。请看吧,山坡上、河畔边、公园里,房前楼后,绿道两侧,一簇簇、一树树的花朵,在清风中摇曳飘动,清香四溢,粉红的是异木棉,紫红的是紫荆花,远远望去,像燃烧的晨霞,像流动的织锦。鸟儿也兴奋了,在花丛中窜来跳去,歌儿唱得更加动听从容,仿佛在告诉人们:惠州的冬天来了。

是的,惠州的冬天是那么舒适、惬意,天空经过一夏雨水的清洗和飒爽秋风的吹拂,变得湛蓝、明净而又温润,就像品相极好的蓝宝石,抬眼望上去,有海洋般的深邃,心会不由自主地向上飞扬,直到和那片蓝色融合在一起,空灵到没有了自我。这里没有雾霾,更没有沙尘,惠州人引以为傲的“惠州蓝”,正是惠州冬天的杰作。太阳刚刚好,亲切而和煦,行走在阳光下,有一种渴望被紧紧包裹的冲动。风是少不了的,但多数都是“吹面不寒”的清爽之风,就像母亲轻抚在脸上的手。小雨是要下几场的,一般都是绵绵的,细细的,是杜工部的“润物无声”,也是朱自清先生“像牛毛、像花针、像细丝”的那种,置身其中,不由得就仰起了面孔,闭上了眼睛,张开了双臂,去迎接这丝丝缕缕的滋润,就像一个虔诚的信徒去接受主的赐福。

惠州的冬天又有着别处难得的爽朗,她少了春季回南天的潮湿无助,也没有了夏天的暑热难耐,比秋天更加凉快清爽,是人们户外休闲活动的最好季节。大海之滨、西湖之畔,罗浮山脚、东江两岸,惠州有的是闲庭漫步的好去处,姑娘们收起了小花伞,小伙子挥洒着健美,推着婴儿车的年轻妈妈脸上是一种久违的欣喜,步履蹒跚的老人们仿佛又找回了年轻时的感觉。她们笑着、走着、观看着、欣赏着,忘情于花鸟之中,流连于山水之间。惠州的冬天是无私的,将其自然天成的独特禀赋,毫无保留地奉献给了人间万物。

有人说,惠州没有冬天;也有人说,惠州的冬天就是春天。但熟悉惠州的人都知道,惠州的冬天不仅无私,还有着善解人意的灵动,她深知爱美的小姑娘早已准备好了花棉袄,时髦的媳妇们也购买了长筒靴。所以惠州的冬天是一定要拿出冬天该有的样子来,绝不会辜负了这美的心思。于是,到了岁尾年初,春节前后,惠州的冬天渐行渐浓了,先是会刮几场凉风、再稍稍下数点冷雨,好让这些爱美的人儿们在新春佳节里,去可意穿戴、尽情展示。但时间一定不会太长,就在你感到阴冷不适又开始想念暖阳之时,晴好的天气便会再次出现在你的面前。而此时,惠州的春天也便不远了,看那海面上,远远地已有高卷云在积聚翻腾,耳边也似乎隐隐听到了春雷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