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现实与传统之间探寻

2022年12月08日惠州日报书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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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自坡公谪南海,天下不敢小惠州”。惠州,一个很有文化底蕴的城市,一个兼具“包容四海”精神和“半城山色半城湖”美貌的城市。自20世纪90年代惠州经济腾飞伊始,全国各地不少英才俊彦纷至沓来投身于它,汇入轰轰烈烈的现代化建设热潮中。吕明先生就是其中的一位,他用笔、用文字贡献着力量:惠州的湖光山色催发他的创作热情,勾起他的浓郁乡愁,也激起他探访寓惠苏东坡心迹的幽思。从文明生态学角度看,文艺创作的意义在于让被钢筋水泥网络等裹缠着的现代化城市不再冷硬,让骨感的现实生活变得丰盈起来。而我以为谈吕明先生的创作亦应作如是观。

借诗文的“邮票”寄托愁心,以过往故事满足思乡心愿

吕明的创作中,有不少文字寄寓着刻骨铭心的乡愁。远在湖南邵阳的故乡山水时时诱惑着作者:“老家,原来不只是在远方的流蜜飞香的水和山中,也是在唐诗宋词中,更是在我挥之难去的记忆和眷恋中”(《老家,清甜的水流芳的山》)。这乡愁如记忆的显影剂,触动了他对困蹇苦涩却如黄金般纯真的求学时光的回忆(《同学情怀总缠绵》、《放歌时分忆同窗》);这乡愁如暗室的聚光灯,照亮了恩师张铁夫、彭燕郊等先生对作者谆谆教导的点点滴滴(《并不遥远的摇曳》、《彭燕郊老师,愈久愈醇的老酒酿》)。通过对这些往事的书写,作者的愁心得以慰藉。

文艺是作家对不完美现实的心理补偿。写乡愁是对思乡而不得的心理补偿。吕明的上述回忆性散文极易唤起人对台湾诗人余光中、洛夫等“乡愁诗”的阅读感受:借诗文的“邮票”寄托愁心,以重复昨天的故事来满足“思乡”的心愿。但是,客居惠州的吕明所酿出的“乡愁”似有别样意味,它折射出城市的高速发展日渐繁荣的另一面:强调效率、理性与自我利益的城市生活,淡化了人际交往的亲密性的问题。这就是逢年过节城里人即使冒着“前堵后涌”的艰难,也要“突出重围”返乡的心理。而这或许是吕明的上述作品为人所乐道的另一原因吧。

非常重视自我阅读体验和审美直觉

最能体现吕明才识的,是他的文艺评论。他在这方面用功甚勤,持续时间长,而且涉及范围广,横跨文史音美等领域。我是门外汉无从置喙,只选他的诗评、苏东坡研究等方面的文章谈点粗浅认识,以窥其文艺评论的特点。

其一,宏阔广博的视野。从吕明的“当代诗歌纵横谈”系列专论看,他对中外诗歌发展史极为熟稔,如《血之花——当代诗歌纵横谈之一:军旅诗》在历数中国现当代诗潮的演变基础上,肯定寒流等为代表的军旅诗充实了“日渐苍白的诗坛”,同时也寄希望于他们再来一次诗歌王国的变革。

其二,卓尔不凡的见解。吕明的文艺评论常常“言人之所未言”,从他早年求学湘潭大学以卜乃夫的小说做本科毕业论文,开大陆无名氏研究之先河(《<无名书>中的女人》),到如今的当代诗歌评论,吕明都很重视自己的阅读体验和审美直觉,而不为书本束缚。如《贺小松和世纪末——中国当代诗歌纵横谈之四》将鲜活的诗情感悟自由挥洒与宏观的指点诗国江山相结合,其中关于诗、晦涩等问题的讨论,不玩术语,质朴直率,尽显作者的真知灼见。

其三,乐善利群的态度。他留意诗坛的动态,希望传统文化精华能在新的诗歌现象或诗人的创作中得到创造性转化。

吕明本身是诗人,曾在湘潭大学得到被誉为“中国新诗的南岳”七月派诗人彭燕郊的真传。但是,他把写诗的激情灌注于文艺评论中,甘心为他人做嫁衣,让文心跳动丰盈起来。

(龚云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