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中幽香

□朱维

2024年06月09日惠州日报西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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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夜色如墨,看不到一颗星星。妹妹拉着我和她去跑步。

城市的喧嚣声渐渐消逝,耳边只有微风的轻语声,带来一丝凉爽。一阵雨突降,我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妹妹却说:“没必要着急,咱们休息一会”。 向远处望去,一棵大树傲然地挺立在路旁,像一把撑开的大伞,在路灯的点缀下,似披上了一层白色而神秘的纱。望着眼前的雨景,我心中的那份急切顿时烟消云散。不知不觉中,雨停了,天空一片漆黑,我定睛望向天空,一颗星孤独地挂在天空中。它微弱的光芒穿过黑暗,似在向我诉说着什么,让我不由得放慢了脚步。

自那次夜跑之后,我便试着在生活中放慢节奏。一个温暖的午后,我拿起白居易的《负冬日》,就着窗外的暖阳读了起来。“杲杲冬日出,照我屋南隅。负暄闭目坐,和气生肌肤。”太阳初升照亮了诗人屋子的南隅,和煦的阳光温暖着他的肌肤,诗人闭上眼睛,一股暖流在身体悄然蔓延。白居易讲了一件很小的人间美事,那就是晒太阳。一边被阳光拥抱,一边静静地发呆,如此“浪费”时间专注地去享受一件小事,实在是一件幸福的事。

之后的日子里,每当工作找不着状态,我都会想起这首诗。然后欣然出行,独自寻一片阳光,静静地坐着,什么都不想,只感受风吹过皮肤的温度,看一片叶子的脉络……

当“浪费”一点时间已成为习惯,我在出差的高铁上竟然第一次欣赏到令人沉醉的日出美景。

那时,周围的旅客还在香梦中沉睡,动车风驰电掣,而太阳也是一刻不停,穷追不舍。它仿佛率领着白云、朝霞、沧海、苍穹,和那些如云的随从,追赶着列车,追赶着车上的我。翻越山,蹚过水,穿越森林,绕过小村庄,太阳从开始悄悄探出头,到后来完全浮出地平线,又恢复了它那端庄威严、安闲自在的神态,再也没有当初疯狂追赶的模样。

这个时候,我仿佛突然被撞醒,回想曾经的自己,不正如那个追赶者一样匆忙吗?

时代的车轮飞速前行,被裹挟的脚步太过匆忙,那就慢一点,等等自己;停一停,静静蓄力。心不忙,才会嗅到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