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买鱼,我会径直走向菜市场最靠角落的那家鱼档。鱼档老板是个五六十岁的男人,脸上永远带着朴实和善的笑意,他每天都穿一套深蓝色的工作服,虽然很旧,但干净整洁,看得出来每天都有换洗。
顾客的眼神在鱼池中搜索,手一指,男人眼明手快地将选中的鱼捞出来,用力甩几下水,再放到电子秤上称重,当着客人的面报出斤数。
称完斤两,男人麻利地杀鱼,然后用刀快速地刮除鱼鳞、开膛破肚取出内脏,再用水把鱼冲洗一番,整条鱼被他收拾得清清爽爽,回去清洗一下就可以直接下锅了。
清洁完鱼,男人会询问顾客:“整鱼还是加工?”顾客说明要求,男人根据顾客需求把鱼切成鱼块或鱼片,装入崭新的袋子里。为避免手上残留的污渍弄脏顾客的手,男人在一旁的清水池里洗好手,取一个结实的厚袋子套在袋子外面,再递给顾客。
顾客付钱,还是原来的价格,无论新客老客都一样。五毛以下的零头,男人会抹去,只收取整数。收到顾客付的钱后,男人会礼貌地说声“谢谢!”顾客离开时,男人还会说一句:“请慢走!”
鱼档前总是围满了顾客,常常不到中午,男人家的鱼便卖完了。
一次,母亲和我闲聊,她说有家鱼档老板做生意不欺客,她经常去那家买鱼,叫我以后买鱼就去那家。一打听,她说的鱼档正是我常去的这家。
男人做事的细致程度令人敬佩和感动,同样让我印象深刻的还有一对经营快餐店的夫妇。
那是我常去的一家快餐店,第一次去的情景仍然历历在目。店面不大,只容下四张小桌子,由一对中年夫妻打理,男人在后厨炒菜,女人在前厅招呼客人。我点了一个爆炒猪肝,女人给我端来一杯热茶,笑着问我:“吃什么口味?清淡、微辣、中辣还是重辣?”我回复道:“中辣吧!”我觉得光吃猪肝可能会腻,就问道:“可否在猪肚里加点青菜?”女人一口答应道:“当然可以啊,加生菜、油麦菜之类的可能不适合,容易出水,淹没了猪肝的味儿,加包菜吧,包菜不会出水。”
女人赶紧走进后面的厨房,跟男人说明我的口味和要求。厨房和前厅由一面玻璃隔开,里面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各种新鲜的蔬菜和肉类,整齐摆放在容器中。女人娴熟地切肉切菜。男人开始炒菜,颠锅甩勺,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很快,女人将热气腾腾的菜端过来,大大的餐盘,装得满满当当。女人又打了一大盆饭放在我面前,从消毒柜里拿出碗筷给我。充满锅气的菜,可口又下饭,我一下子吃了两大碗饭。结账,价格也不贵。
每次去,都有不少客人在等餐,还有不少外卖订单,夫妻俩忙得不可开交。但客人都心甘情愿地等候,多等一二十分钟,就能吃上美味的热饭热菜,那也值得啊!
一次,和夫妻俩聊天,得知他们是湖南人,在这里开店已经三年多了,他们由衷地说:“我们两口子经营,虽然累一点,但不用请人,再加上店面不大,成本就节省了,这样,可以让食材好一点儿,价格稍微便宜一些,饭菜好吃实惠一些,服务周到细致一些,客人自然会经常光顾嘛!”
他们的话让我心头一震,这世上,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成大事、成大器,能将一件件小事做好就很不容易了。许多看起来简单的事儿,你做得比别人好一些,细一些,你的收获自然就会多一些。认真对待手中的小事儿,无形之中,也会拉开与他人之间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