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还需要沉淀在某处

——读贾平凹《秦岭记》有感

2023年04月03日惠州日报书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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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平凹先生是我极为敬重的作家之一,这并非源于他的身份、名声或者地位,而是源于他对文学创作的坚守。已过古稀之年的他,至今仍埋头于书案之上,孜孜不倦,是真正的高产类文学家。

今年,我再次等到贾平凹先生的长篇笔记小说《秦岭记》,越发感慨。在这本书里,前前后后,大大小小五六十个故事,组成了这部作品,笔墨之大,细节之真,笔触之老到,让人惊叹。

当被问及将作品命名为《秦岭记》的原因,贾平凹说:“秦岭最好的形容词就是秦岭。”在我看来,贾平凹最好的形容词就是贾平凹,他可以成为一个文学符号。他写自己的故乡,记录他的生活痕迹,以最真实的感触将秦岭呈现出来。

贾平凹先生笔下的文字,似乎都是有生命的个体,山川万物,都在默默低语,在秦岭这片土地的褶皱里演绎着生动的人、物和事。贾平凹先生曾自述,在创作期间,他就像是“冬虫夏草”一样,是冬季里长眠的虫子,在夏季等待着花开。写作入神时,闭门谢客,把自己真正沉在作品里,沉浸在秦岭的沟壑里、小山村处、河流水底;让作品的每一个篇章都有着秦岭可以呼吸的氧,有着秦岭独特的风貌和气味。七十有余的他,每天还给自己安排一定的创作量,单凭这孜孜辛劳的创作精神,便值得我爱这部作品。

《秦岭记》给人的感受是虚幻的,但内容底色还是可亲的人间烟火。精短的句子,读起来轻松愉快,又不失语言的老到,犹如一个魔幻又现实的万花筒,在贾平凹先生的变幻下,展现着秦岭下的人生百味。从作品中可以看出,贾平凹先生虽已过古稀之年,但是对当下社会是极其敏锐的,现实主义的回归是明显的特点,对现实生活的客观记录和将社会事件带入作品,也是他常用的手法。

全书三部分,第一部分当然是“秦岭记”;第二部分和第三部分分别是编外一和编外二,是以往的旧作。《秦岭记》中还带有贾平凹先生对过去故事的重复,比如第一则,爹临终前故意说了“把我埋在河滩”的话,一直叛逆的黑顺将爹埋在了河滩。这和《太白山记》中压轴的《父子》是异曲同工的妙用,这种技法延续在新旧作品中,作为贾平凹先生的老读者,还是那样熟悉他的作品。

书中曾有这么一句话:“不论是人是兽,是花木,是庄稼,为人就把人做好,为兽就把兽做好,为花木就开枝散叶,把花开艳,为庄稼就把苗秆子长壮,尽量结出长穗,颗粒饱满。”在这一层面,贾平凹先生在书中真的倾注了大量心血,无论是写草树、写动物、写植物还是人物,故事是没有名字的,这样的思考空间是极大的。作者只管写,不给读者做框架,不拘束,靠着读者的认知,来展现“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的现象。

读完这本书,安静下来,我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忍不住去感叹生命,去舒缓灵魂,去抚平生活轨迹,正如这本书封面上的那句话:“生命就是某些日子里的阳光灿烂,某些日子里的风霜雨雪……”

(晓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