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清明节,天气晴好。上午,祭拜完父母后,我和姐姐走路回西园村,途经一个叫水口子的村子时,姐姐突然说去看一下父亲出生的祖屋。小时候我经常听父亲说,我的家族在民国时期是整个镇数一数二的名门望族,良田、房产、店铺无数,我父亲可以说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
我出生于20世纪70年代初,15岁初中毕业后,到60多公里外的县一中读书,高中三年,因为路途遥远,平时只在寒暑假才回家,高中毕业后又到广州读书,然后直接分配到惠州工作。1996年,我父亲大病一场后也来惠州和我一起生活,从此我就很少回老家了,所以我在老家的时间并不多,因此我真的不知道我家的祖屋具体在哪里。
这是一栋土砖瓦房,坐落在河边一处宽阔的山坡地上,还有人居住,本来想与现在的主人交谈一下,只是破旧的大门紧锁,没有人在家。我仔细打量老屋,发现外墙已经脱落,从外观上看,应该有上百年历史了,因为我父亲出生于1940年,如果他还在世的话,也有85岁了。房子高约6米,分上下两层,上面那层也有窗户,窗户都不大,四边仅用一块红砖支撑起来,用三条铁棍作为窗棂,简单坚固实用,既可采光通风,又防盗防贼。房子的后面应该是一个院子,而且有几百平方米,最让我惊讶的是,院子的围墙墙角还保留着当初建造时的模样,用几块表面光滑的花岗岩作为墙体,一看就是当时大户人家的房子。我姐姐说那是鱼池,以前是用来养金鱼、锦鲤的。我真为我的先辈感到骄傲,当年他们精明能干,无论是经商种地,还是出仕为官,都做得风生水起、蓬勃兴旺。
因为没人在家,不得贸然进入,我只好透过小小的窗户向里张望,发现屋里锅碗瓢盆等生活用品一应俱全,但堆放得非常杂乱,散发出阵阵刺鼻的霉味。
我怅然若失地走出村子,突然想起不久前看过的一位名家写的文章《在没有父母的老屋,我只是故乡的客人》,文章写得情真意切,感人肺腑,可无论怎么说,作者毕竟还有老屋呀!那是曾经存在过的历史见证呀!我父亲出生的祖屋虽然历经百年风雨洗礼依然巍然屹立,可那早已经是别人家的房子了。想到这里,一股莫名的惶恐袭上心头,因为我蓦然惊觉故乡的影子在我心里变得越来越模糊。
我与故乡渐行渐远了!